32年間只有一戶人家?她們在雪山腳下守護國家
西藏自治區(qū)山南市隆子縣玉麥鄉(xiāng)地處中國西南邊陲。幽深的河谷里可以看見十來棟藏式小屋,每一棟房屋的屋頂上都飄揚著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而在1964年至1996年的這32年間,這片土地上僅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既是這里的鄉(xiāng)政府,又是藏族姐妹卓嘎、央宗的家。
玉麥的自然風景很美,但每年冬季大雪封山的日子卻長達數(shù)月,讓這里變成了一座“孤島”。 2001年玉麥鄉(xiāng)通公路前,卓嘎、央宗和她們的父親桑杰曲巴必須一起趕著馬隊,趕在大雪封山前,從山外采購回半年的口糧。他們要穿越沼澤遍地的原始森林,再翻越海拔5200多米高的日拉雪山,最后走完47公里的羊腸山道才能把糧食運到家,這是他們一年里最艱苦的勞動。
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在父親桑杰曲巴的帶領下,父女三人以放牧為生,守護著數(shù)千平方公里的國土。
最開始卓嘎、央宗姐妹不能理解父親的堅持,她們也渴望大山外的世界,但父親總告訴她們,如果他這個鄉(xiāng)長連自己的家都守不好,怎么守好祖國的土地?姐妹倆記得,父親每次去山外開會,都會給她們帶回一些山外好吃、好玩的東西,還會給她們傳達上級的指示。
有一次開完會回來,桑杰曲巴開始用翻箱倒柜找出來的布料縫制國旗,卓嘎、央宗不知道父親縫制的是什么,只當父親是在給她們縫制新衣。用線繞著紅布的四邊縫下來,又從黃布上剪下幾個星星精心地縫制到紅布上……桑杰曲巴將自己親手制作的第一面五星紅旗牢牢插在了只有三個人的玉麥鄉(xiāng)。行走在深山里的邊境線上,桑杰曲巴也會沿路掛上國旗。從此,這里國旗飄揚。即使是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日子里,父女三人也要走到離邊境最近的地方,插上國旗。
后來,隨著西藏物流的發(fā)達,桑杰曲巴不再做國旗了,而是每年都會買回來兩三面嶄新的國旗。年年飄揚的國旗,讓卓嘎、央宗姐妹開始懂得,什么是國家。
1988年,當了29年鄉(xiāng)長的桑杰曲巴退休,卓嘎開始接替父親的工作,一干又是23年。妹妹央宗則是副鄉(xiāng)長兼婦女主任,一干也是17年。
不光接替了父親的工作,放牧巡邊也成了卓嘎和央宗多年來的習慣。卓嘎說:“以前父親巡邊的時候,一路走一路掛國旗,按照他當年的習慣,我們也一直這樣做?!睆乃齻兊母赣H桑杰曲巴算起,這個習慣卓嘎一家已經堅持了50多年。
1996年,玉麥鄉(xiāng)有了第一位黨支部書記,山外還遷來兩戶人家,玉麥鄉(xiāng)再也不是“三人鄉(xiāng)”了。央宗成家后,玉麥鄉(xiāng)的第三代人也出生了,央宗的兒子索郎頓珠長大后,也開始跟隨著大人們去放牧。索郎頓珠在大學畢業(yè)后選擇回到了玉麥鄉(xiāng),他也要像祖輩一樣守護這片國土。
2001年,玉麥通往山外的公路修好了。這是桑杰曲巴最大的心愿,他激動地給第一輛開進來的“鐵牦牛”(汽車)敬獻哈達。
如今,玉麥鄉(xiāng)的好消息越來越多,央宗說:“現(xiàn)在的玉麥可不一樣了,人也多了,路也通了,家家戶戶都有了WIFI,越來越多的“鐵牦?!遍_了進來?!?0多年間,這對雪域姐妹矢志不渝、以滿腔赤子情忠誠守護著神圣國土。2020年10月24日,卓嘎和央宗被全國婦聯(lián)授予2019年度全國三八紅旗手標兵榮譽稱號。
從只有一戶人家,到現(xiàn)在的67戶243人,玉麥鄉(xiāng)已經“人丁興旺”,建立起了完備的鄉(xiāng)級基層組織,人煙稀少的廣袤土地也有了公安邊防部隊駐守。越來越多的人守望著這3644平方公里的土地。對于卓嘎、央宗姐妹來說,國家是從父親手里接過的五星紅旗,也是自己腳下幾十年來從未離開過的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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